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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没看到徐虹了。今年4月初大家送别雷达老师时,她见我就问: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在怎么样?她从《作家文摘》回到原来的报社已有一段时间。我忙回答:挺好的,好像瘦了。后来王童说,每次见面她也是问怎么样怎么样的。我乐呵,到底是写过《青春晚期》的人。
后来没有消息。
9月底,王童通知我小聚,我在京郊学习未能前往。11月初见到王童,还责备我怎么没去。一问,才知道是王童代徐虹请客,请她不久前到美国见过的华人作家朋友。我本能地诧异:她为什么不去?王童木然:我也不清楚。
11月20日下午两点多,收到王童转发的信息——徐虹家人通过她的微信告知亲朋好友:徐虹已于11月19日去世。她愿静静离去,不要举行任何告别仪式。
我看着微信,回不过神。同事推门进来谈事,竟不知所云。
下班开车回家,过了车道沟桥,进到世纪城,正遇堵车,我下意识地摇下车窗,向徐虹所在的小区张望。
去年五六月份,我们一家三口来过徐虹家。当时我刚搬到世纪城。临到联系小孩上幼儿园时,名额已满。想到徐虹久居此地,人脉又广,便去求助。徐虹热心快肠,说认识老园长。几经努力,孩子顺利入园。有个周末,我们买了水果,上徐虹家道谢。全家人非常热情。徐虹的孩子上小学二年级。我们的孩子像跟屁虫一样围着姐姐转。徐虹细细地让我们看她女儿画的画,色彩缤纷,想象奇异。赢咖3娱乐平台登录
临走时,徐虹吩咐先生老于把一个实木的儿童橱柜送下楼去,我们家小孩对柜里的小勺小铲情有独钟。徐虹说姐姐还有小时候穿过的好看的裙子。
今年夏天,我家小孩穿上姐姐的一件深蓝色衬底嵌小花的背带裙,在小区里玩耍。我信手拍了几张照片,觉得有趣,发给徐虹。但未见回音。
世纪城有几个文学朋友,杨晓升、温亚军、苏忠、李美皆,我们常聚。胡松涛、王久辛、石钟山偶尔也来。徐虹起初来过一两次。苏忠负责召集,通知到徐虹,总说忙带孩子离不开。有一次是谁戏说:是不是在怀二胎?我们一笑,不以为意。
我们建有一个群,叫“四季青文学公社”。但某一天发现,徐虹退了群。
写东西的人多少有些古怪,否则写不出好东西。徐虹写过一些古灵精怪的小说。在《青年文学》头题发表中篇小说《起风了》时,我并不知道她。去石家庄开一个文学研讨会的路上,我们正巧坐在一起。才知道这是作者,在中青报,一个系统。后来陆续看到她有关文学、有关出版、有关文化的报道和人物侧记。徐虹初为文化记者,后为中青报《阅读周刊》主编。她为文学、为出版、为文化,包括为我们中青社都做了不少事。她个人的创作,偶尔能从《小说月报》的期刊要目里见到,《青春晚期》《夏日姐妹》《我和病人的一个秋日下午》以及她获“老舍散文奖”、《小说选刊》优秀作品奖等。她的作品心思细密,充满城市青春的敏感和焦虑。赢咖3娱乐平台登录
前几年,社里的文学部门还报过徐虹的长篇小说年度选题。
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怎么样、怎么样……就在耳边啊!
21日上午,我和王童来到徐虹家门口。我们真不相信她不在人世了。
年迈的父母和先生老于说,15个月前就发现了病情,她不让告诉任何人。起初很稳定,她也很乐观。她和家人多方奔走,求医问药。直到这两个月突然恶化,她仍不让告诉任何人。“她爱强。”她母亲说。
因为病情,他们年初把孩子转到了寄宿学校。10月份,孩子的学校安排学生到国外游学一个月。就在把孩子送走的当天,徐虹才不得已住进了医院。
一个月眼看就要到了。孩子要回来的前一周,徐虹病情急转直下,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书。老于说,随后几天,各项指标渐渐稳定下来,直到11月19日。
母亲追述,这天上午,她唱《国际歌》,还背了诗。
这一天,女儿要回国,徐虹在唱:“这是最后的斗争。”她在做最后的抗争。她最不舍的无疑是9岁多的女儿,这是她最重要的作品。
知道孩子平安到家了,母亲欣慰而无奈地永远闭上了眼睛。赢咖3娱乐平台登录
这是2018年11月19日下午5点51分。
冬天的北京,暗得很早。这个时候,你望天空,天上多了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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