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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个孩子,我姑娘就是我的心头肉,总是无端牵挂。公司新一轮工作安排姑娘外驻。先飞贵阳,折沈阳,最后一站中转广州,从广州起飞回厦门。我感觉她的休息时间很充裕,因为二十四日上午女儿飞抵贵阳,和同事们在贵阳的几个景点游览了一圈,给家里发回佩戴苗族银饰气质优雅恬静的照片,说明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休闲娱乐或运动,以恢复体力,松弛过度紧张的神经。沈阳也休息一天,在盛京故宫同样拍回许多饱含古韵风味的照片。到第二天飞广州时,由于起飞时间已过中午十二点,公司便派另一拨人接替她们飞广州的任务,她从沈阳飞回了厦门……当她推开房门走进来时,我感到突兀,心疑不会有什么事吧!不然怎会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呢?她说出了原因,她们的工作时间是不能超时的,有严格的规定……这是航空作业的铁律。公司也是按这个规定严格执行的。所以今天回了厦门。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在快节奏里转,我的神经也跟着她转,反而觉得日子多了一份韵味,就像在不够鲜味的菜里加上了鸡精,很提鲜。女儿穿工装的模样,俊美挺拔,身姿窈窕,一副秀雅淡装,引人注目,气质超凡脱俗。谁家的姑娘谁喜欢,可能是这样的心理吧,不过看着她们同伴,我照样觉得俊美,放出感叹:年轻真好!来厦的这段日子,有时会趁她不注意,偷拍几张她身着工装出门的照片,也有她拖着皮箱步入公司大楼的情景录像。我打心底为女儿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而拍此照的念头,起于留念,因为我觉得,珍贵莫过于毫不知情地自然表露,那才是真实的她。我准备离开厦门时或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发给她……让她有机会从“我”或别人的角度欣赏和重新认识一下自己不为己知的一面。我想不了那么远,或许有一天为其他原因女儿离开了公司……或者在很久以后她再次目睹了年轻时父亲拍的照片,那时,这些影像资料是多么的弥足珍贵!父母可以做的就是给孩子留下美好的回忆,让孩子感到惊喜。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时髦话,把这样的女孩子称作“小鲜肉”,我倒觉得是块赘肉,喜欢围绕着女儿做计划,希望我的所有想法都在女儿身上得到圆满的实现。归来的女儿,紧绷着一张脸,像个冰雪美人显出淡淡愁容。她谈话的兴致不高,我和妻子只是简便地问了几句经常提及的问题,比如“飞贵阳得几个小时?”“那儿有什么好玩的……”“沈阳故宫是不是过去皇上的行宫”之类。总之,由于孤陋寡闻,打问间,倒还觉得挺新鲜的。女儿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从她的神情看,好像很累,那种不是静置于表外,而是从她心灵深处像霾一样的笼罩和折磨着她,她精神萎靡,情绪陷入低谷。晩饭后,妻子偷偷对我说,“孩子累了……”我反问,“咋累了?”她白了我一眼,不满我的态度。我、女儿和妻子,整个晚上彼此保持着一种家庭恬静安谧的气氛。她俩人手一部手机,寻找着另一个世界的对话,我伏在隔断的小桌上,手里也捧着手机,不过,我在看莫泊桑的短篇小说《真实的故事》,看和听故事中的没落贵族德.涅尔瓦托是如何炮制将一个好端端的善良女子推入悲惨的死亡深渊的……一个当作笑话尽情演绎自己的聪明,另一些则当笑话听,听者时不时地还爆出一阵会心的笑和掌声。故事表达了一种人世间少有的冷血、残忍与麻木不仁。我从小说高超的艺术意境中走出来,伸了一下腰,现实中厦门之夜已深。隔断那头,偶尔听得母女徐叨和破涕般的笑。日子真用不着怎样富丽堂皇,如此这般,就足够好的了。二昨晚休息时,已是十一点多,及至今晨……我看了下时间,上午九点一刻,姑娘还睡着。中间睡意朦胧地醒过一两次,妻子心疼地安抚着:“睡吧,睡吧,还早呢!”像矫惯一个不醒世的孩童似的,生怕她一骨碌翻身起来。我一旁听着,心里嘀咕,也有些不忍,“早!还早吗?”我这是想弄出点事儿,或许是爱在作怪,总希望回家也表现出一股青春气,马不停蹄。这个小出租楼房里,挡着厚厚的窗幔,几乎密不透光。但从清晨五点,便已听得小区广场椰子树、蒲葵、棕树和秋枫树上传来阵阵悦耳动听的鸟鸣,还有孩子们银铃般的欢声笑语。一般稍晚些时候,我会站在屋外小走廊的尽头,点上一支烟,隔着廊窗静静地向海上张望,看浮光中连天迷雾将海上绿树蓊郁的小岛和纵贯南北的巨大桥身,以及对向岸上密集的高楼大厦映衬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不要说,那波光粼粼的海,在晨曦中如同一面闪光的镜子;往来船只在蔚蓝的海面上像甲壳虫一样蠕动;环岛观光大道上,郁郁芊芊,像一条缠绕在身的翡翠玉带,沿岸花卉开的像一条彩色的河,由西向东奔流而下,直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对北方人来说,蔚蓝无际的大海、海上岛一样巨大的邮轮和泛在蓝色水面上的点点白帆,礁岩上的灯塔、亚热带植物的无限风光,即便是近在咫尺绿绒毯一样的草坪点缀着的星星点点细碎的小花们,都具有磁石一样的魔力,吸附着我的目光,使我对眼前周遭的一切,产生着一种强烈的依附与喜爱情绪,深深地陶醉其中……但今天,我并没走到小廊尽头的窗前静静地点上一支烟去看。有时候就那样静坐着,怕景色分神。其实,这般景色总是陪伴着我,今天有女儿陪伴,我在温暖的风景里,别的风景都要退后。只有三十多平的小屋里,静静的,仿在清晨的梦中。妻子蹑手蹑脚,像个夜行贼,生怕弄出一丝响动。上卫生间,在门口的厨台做“早餐”,轻拿轻放,人像一只束爪的猫。而里屋的榻上,女儿似在酣睡。妻子看着我因不满而扭曲变形的脸,凑到我耳边嗡声细语:“孩子不上班,就让她多睡一会儿……”我“唉”了一声。“你看看几点了?太阳三杆子都够不着,这叫睡?呃!”“这叫懒,你知道吗?懒……”我没声高八度,但还是在逼窄的空间里激起一阵震荡。妻子涨红着脸,眼睛紧盯着我,看她那样似乎是在警告我,稍安勿躁,不然她那只猫爪一样的手会不留情面地搭上来。我后撤了下身子,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不就不呗,干嘛这么瞪我。让我感到,倘若再不缴械,必有一战!我和软了下来。我说,“你这样惯孩子是不对的,小时候惯,大了也惯,你这不是爱,是害!”“你这惯的让孩子没了刚性,没了自律,失去精神体力和健康……”我想起昨天下午女儿回来时,神色间的倦怠和轻微的抑郁,那都是平日里缺少锻练,生活无序更无节制的结果。古语道:“好人睡成病人。”正所谓习非成是,不良习惯所圈养和积蓄的能量会像病毒一样蔓延到身体各处,乃至思想精神层面吸食它们的骨髓,无论是对身心的健康,还是人生积极正义的观念都会形成巨大损害,尽管这种损害有点像蚕吃桑叶。不过,女儿睡眠不规律,有自我放纵的成分,但也和她的工作有关,早起晚睡是常态。有时飞机延时过了午夜才落地,即便在公司宾馆休息,那也得把觉补回来,何况一时不能入睡还要看一会儿小视频。妻子却打断我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地嚷嚷。“我不懂什么缸呀瓮呀的,我也不管,我只知道三年和孩子见不了两次面,我就得惯着她,顺着她,我俩还能在这儿呆几天呀!”她带着一种无比委屈含愤的哭腔,那是她自己的话触动了身为母亲疼痛的软肋。我沉默了,知道我的那些大道理并未奏效,就像秀才遇扛枪的,而这个人偏又是位母亲。这时,女儿像一只枝头刚醒的小云雀,探出半个身子问:“爸,妈,你们怎么了?”因为窗子上依旧捂着厚厚的窗幔,隔断里还亮着灯。她妈,转过脸,将脸埋进灯光照不到的暗处。说了声:“没事……你醒了,饭还得一会儿呢。”虽然妻子省略没说,但我已听出她话里隐秘的意思了。几千年来,天下所有的母亲,用爱泛化概念掩护和克意不纠正这个错误。平时说不出爱是什么样子,此时我突然觉得爱就像身上的赘肉,多余了,也不舍得割舍,越丰满越好。爱,有时是唠叨,也有不满,这些有时候都如“赘肉”,明知赘肉多余,还是喜欢放在身上。没有了孩子,我们孤寂,还有赘肉吗?想想,尽管没有什么故事,却我硬是把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弄出了故事。